恶斗山海关：北洋枭雄间的最激烈碰撞(3)

得知上述不利消息后，吴佩孚立即带领自己嫡系的直军精锐第三师增援九门口。12日，直奉两军在山海关以南25公里处的石门寨再次发生激战。直军首先向已占据九门口南部有利地形的奉军发动总攻。其经过一如几日前那样激烈，只不过攻守之势颠倒而已。

直系军阀的军官与士兵

战斗中，吴佩孚亲自与彭寿莘督察前线，并自掏腰包十万大洋用于犒赏士兵。彭也出资三万大洋，让直军士气复振。彭还选出敢死队三百人，携手枪、手榴弹反复进攻奉军阵地。但均遭到奉军优势火炮的轰炸，无法取得突破。双方在沙河寨、赵家峪、黄土营一线形成对峙，难分胜负。

最后，还是孙旭昌团打破了战场僵局。15日，该团反冲击突袭直军高地，姜、韩二人遂命令奉军主力发起反攻，一举突破直军防线。与此同时，山海关外的张学良、郭松龄再次从正面猛攻直..事，力图让对方首尾不能相顾。郭选派了3000名敢死队员冲入直军阵地展开肉搏，双方均死伤惨重。

奉系部队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超过了直系的人马

16日晨，奉军大部开进石门寨，直抵柳江。吴佩孚急调第三师十团一个营，乘卡车赶赴柳江前线，才阻止了对方进一步的攻势。山海关当面的战事则一直持续到10月下旬，双方死伤逾万。仅三道关、二郎庙几次战役，直军伤亡即达3000多人，奉军也有八九百人之多。

即使如此，直奉两军都未实现战前目标，奉张无力正面夺取山海关，曹吴也没有能力收复九门口-石门寨一线失地。从军事角度分析，直系看似处于劣势，但讫至当时却绝无崩溃的可能。

30年代老照片上的长城沿线

二五仔的倒戈

倒戈将军冯玉祥的部队

然而，曹锟的贪婪浅薄和吴佩孚刻薄寡恩，在此关键时刻却突然爆发恶果。身兼直军第三军总指挥的冯玉祥，在战前受命出古北口，进攻热河的开鲁。但他素与吴不睦，并不打算为曹吴卖命。张作霖战前也曾收买冯玉祥，但冯同样没有为奉系火中取栗的想法。

冯的如意算盘在于观望。如果曹吴胜，则迅速攻打奉军，争取取代张作霖，至少也要获得关外的地盘，若是奉张胜，则迅速倒戈回兵北京，既能够获得张作霖的财政支持，又可以在直系腹地建立自己的根基。

一直以倒戈卖队友著称的冯玉祥

于是在直奉开战后，冯将自己的第三军编成三个纵队，慢慢吞吞地向北行军。一边筑路修桥以拖延进军速度，另一边则观望直奉战局进程。当他听闻直系开战被动的消息后，立即做出了倒戈的决定。19日晚，冯又收到吴佩孚参谋长张方严的电报，促其火速攻奉，电文还称：大局转危为安，在斯一举。

此电文进一步坚定了冯玉祥倒戈的意志。20日晚，冯军迅速按计划后撤，22日晚进入北京，并于次日发动震惊中外的北京政变。

成功会师的冯玉祥军与奉系张宗昌麾下的白俄精锐

冯玉祥的倒戈，对在前线指挥的吴佩孚无疑是致命一击。直系首领曹锟被囚，后方补给断绝，这对前线的直军上下而言均是无法想象的灾难。加上当面奉军的强大压力，直军已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。即使吴佩孚强力弹压，也无法制止士兵军心涣散，部属阵脚大乱的现状。

10月24日，获悉北京政变的奉张，下令全军各部乘机猛攻。士气瓦解的直军，霎时土崩瓦解、蜂拥出逃。31日，奉军三路进抵唐山、芦台附近，冯玉祥也攻占杨村、北仓。直军大部在两军夹击之下溃散投降，吴佩孚首尾难顾。眼看大势已去，只能率领嫡系残部两三千人乘运输舰从海路逃走。一度鏖战激烈的直奉山海关大战，就以如此戏剧性的结局降下帷幕。

登上时代杂志封面的冯玉祥

和一片石大战一样，这场山海关历史上的大战，同样对历史产生了重大影响。它几乎改变了此后中原大地上的政治格局。

直系中央政权在此战后遭到极大打击，曹锟从此退出政治舞台。吴佩孚则元气大伤，其精锐嫡系部队几乎消耗殆尽。以至于他再起炉灶后征召的虾兵蟹将，完全无力阻挡北伐军的攻势。直系地方势力更是成为一盘散沙，再无凝聚之力，最终被..各个击破。